本文为今日头条“编舟计划”系列文章第17篇。编舟计划，记载游戏与时代，只收集与游戏相关最优秀的文章。许多大R玩家在现实里当着老板，托儿的任务就是“打老板”。实习编辑丨张耀在许多中小型游戏公司里，客服不是一项单纯的事情。

他们是公司中与玩家接触最多、走得最近的群体，他们把“亲”“呢”挂在嘴边的次数是凡人的百倍，陪同这些“亲切”的用词，他们是游戏求助界面里的“精灵”和“助手”，是伺候土豪玩家的服务人员。在另一面，他们也可能隐藏身份，化身成游戏中与你一起叱咤风云的玩家、朋侪，甚至队友，想尽方法掏空你的钱包。在这些时刻，他们被称作“狗托儿”。

固然，“狗托儿”也是一个个的人，拥有差别面目、差别境遇的人。“游戏托儿”的暑假王凡需要一份暑假兼职，他想要一双“体育画报”配色的Air Jordan 1球鞋。王凡盘算着自己醒目些什么：“吃鸡”手游玩得不错，但没好到能当陪练的水平；服务员和快递分拣员都要求年满18岁，他年事不够；自己上的职业高中倒是能摆设进车间当暑期工，他又嫌太累，而且“不喜欢流水线”。

就在王凡要放弃时，他在58同城上看到一条“游戏客服”的招聘信息：16～28周岁，会玩电脑，月薪5000～8000元。他基础不信真实待遇能有这么多，可好歹是份看着体面的事情。“况且，再怎么打折扣，一个月也有3000吧？”一封简历投已往，他很快接到了HR的面试电话。王凡看到的招聘信息，跟“托儿”相关的职位经常会写成“客服”或者“游戏推广”好事不能忘兄弟，王凡叫上同样在找事情的两位舍友，让他们也去投了简历。

面试那天，几人花了快4个小时赶到公司，进门后，发现办公室比一间课堂大不了几多。说是面试，面试官却没问什么专业问题，只是想看看他们的打字速度。王凡以为，这其实也是走走过场——他自认“打字速度很快”，另外两个舍友则“比力慢”，最后还是一起通过了测试。

他们被通知第二天到岗。王凡和怙恃说了这件事，怙恃亲重复跟他确认“是不是传销”。

公司的事情情况第一天上班，卖力治理他们的组长找来手下两位员工交待事情，之后再没管过他们。听到交待后，王凡明确了，这份兼职原来是“当托儿”。

王凡被分配在“A岗”，卖力一款“模拟谋划手游”。这款游戏每小时新开一个服务器，开服后，他需要快速把人物升到高品级，能进入全服排行榜的那种，然后建公会。玩家看到公会会长是上榜的牛人，自然会前来投奔。

这时候，公会公布通告，以拉公会群为名，把玩家拉进公司开的大群里。到这里，他们这些A岗员工的任务就完事了，剩下的事情由B岗完成。

海内有不少以开公司为主题的所谓“模拟谋划手游”，大多数画风夸诞B岗员工会“教”玩家一些“优惠充值”的方法，套路玩家充钱——其实就是另一工种的托儿。王凡入职后才知道，公司其实有两层楼，B岗都在楼上事情，而且不是兼职，基本上都是公司的正式员工。他还发现，这家公司除了前台，其他同事都是“客服”，没有开发部门。

“我其时就猜，这会不会是游戏厂商雇的外包公司，专门让别人充钱，然后按比例拿提成。”上班第一天，王凡就感应特别无聊。天天玩着“正常玩家不会看一眼”的游戏，重复着升级、拉人的事情，换个服，再升级、再拉人。讥笑的是，他说这里不是流水线，“感受却跟流水线一样”。

为了提高效率，有时王凡需要自掏腰包，花36块充值道具，提高升级速度。如果能够顺利拉到人，公司会报销充值金额，没拉到就只能自认倒霉。公司实行单休制。

周末是玩家上线岑岭，必须上班，周一玩游戏的人少，可以休息一天。王凡天天从早上9点半干到晚上9点，中间有一小时午休，事情时间近11个小时，这还不算加班。就这样，他过上了真正的“996”生活。

刚来时，王凡天天的事情指标是拉满10小我私家，厥后加到了30个，工时不计，拉满为止。运气欠好时，他一周有4天得加班到12点。

一开始，加班晚了公司会免费发一桶利便面，厥后兼职的人多起来，连利便面都没有了。王凡有一只眼睛弱视，长时间高强度地对着电脑，他以为自己快要瞎了。以前王凡和初中同学说自己有弱视，经常被听成“弱智”，现在他以为，自己来这打工确实有点弱智。划定的作息时间经常只是部署，加班是屡见不鲜每周二，王凡的部门会开晨会。

部门司理嗓音嘹亮，开门见山一句“早上好”，同事们也必须回覆：“早上好。”司理说话常以“都听好了”或“列位注意了”开头，绝对威严，然后说些重要或不重要的事，但司理有时也会挨个私聊大家，热情地推销起二手iPad。

王凡谢绝了司理的“美意”，室友则有点心动，还来征求过他的意见。“凡哥，400块的平板，mini 2，能买吗？拿来打《王者》。

”“别买，二手老型号，没啥意思。对了，你有提成了吗？”“我也不清楚……”谈天话题最后总会转到“提成”上，招聘里说月薪5000到8000，到了HR口中，酿成了底薪1500，但“提成很是高”，可他和舍友都不知道提成到底怎么算。一个传说是，当他们拉到的玩家充值凌驾2万就有提成，但他们不知道自己拉到的玩家到底充了几多。谈起楼上的B岗，王凡语气里总有几分羡慕，因为正职底薪5000，比自己高多了。

有一回，王凡想看看B岗同事怎么事情，于是凑到人家电脑跟前，但很快被赶走，还被抛下一句“你看也看不懂”。厥后，他在公司的“公会微信群”里见识到了一点，有些失望——无非还是内部员工假扮玩家，怂恿真玩家砸下真金白银的套路。“托儿”与客服“说好听一点是‘套路’，说难听一点就是‘忽悠’。”阿晓这么形容自己的事情。

他就是王凡口中的“B岗同事”，只是不在同一家公司。6年前，阿晓刚入行时人为还远没有现在高。

那时，阿晓在广州一家课金页游公司里当客服。他原来想投运营岗，可运营岗需要重本以上学历。

他学历不够，只能“曲线救国”，先当着客服。让他没想到的是，客服只是事情的一半，另一半事情是去当被玩家骂的“狗托儿”。公司规模不大，员工的活儿都是混着干的，混着混着就容易混成托儿。

当客服同事解答完玩家问题，市场同事买完量，闲暇无事时，就像是要找点消遣，他们都市来顺便“托一托”。阿晓所在的事业部有30多小我私家，内里至少有三五人牢固兼职当托儿。

那时，页游市场还没完全衰落，凭借用户门槛与买量成本双低的优势，阿晓的公司依然能收割大R玩家的钱包。“买量”就是通过在各渠道投放广告等方式获取游戏客户，这种方式从页游时代开始放肆兴起入职时，主管丝毫没提托儿的事，只是让阿晓好好熟悉自己卖力的游戏——一款卡通气势派头的回合制RPG。

游戏用户不多，普通客服岗不算忙，阿晓便使用空闲时间玩起公司的游戏。“页游嘛，不就是拿鼠标点点点？”抱着这个想法，阿晓天天都把游戏里的按钮点到点不动为止。逐步地，阿晓以为不太对劲：在游戏里的排行榜上，其他同事排名都出奇地高，自己却早已到达瓶颈，连榜尾都摸不着。

他仔细一问，才知道原来其他人都有派发的“资源”——公司内部提供的游戏点券。阿晓并不以为这个游戏特别好玩，但当了几天零课玩家后，还是对资源万分盼望。他也去找主管申请了资源，计划尝尝当土豪玩家的威风。

阿晓很快明确，同事们不是单纯在玩游戏，更重要的目的是刺激“老板”们消费——他们把大R玩家统称为老板，因为大R中的许多人现实里简直是老板。阿晓拿到公司发的资源后钻研了一阵，逐步爬到了排行榜前列，榜单上有不少同事，但也有许多真正的老板。

这些页游的焦点兴趣在于“竞争”二字。玩游戏久了，你很难反面老板们发生交集。主管甚至不必做详细的事情指派，当阿晓和老板形成竞争关系的时候，他就自然而然地成了一个托儿。

主管偶然也会给他“下指令”，指令通常都很简朴，就是一个字：“打！”这自然是指在游戏里打老板。阿晓明确，“打”也是有技巧的，不能实力悬殊地打，而是要旗鼓相当地打。就算赢，也要让大R玩家抱有再充点钱就能翻盘的感受。

这跟奶茶店很像。奶茶店会找人排队当托儿，营造自己人气很高的假象，使用的是从众心理；游戏使用的是好胜心，它们“都是人性的弱点”。阿晓甚至想通了，向导何尝不是使用了他想当土豪的心理，一步步把他拖下水的呢？让老板充钱，自己也有奖金提成，这固然是阿晓甘愿宁可当托儿的原因，但提成其实“不是许多”，更多的时候，阿晓以为这样“挺好玩的”，远超了玩游戏的兴趣。

阿晓的事情情况就是一排排的电脑屏幕，上面永远是多开的游戏阿晓卖力的游戏一个月流水或许400万。游戏里豪爽点的老板一脱手就能充10多万——可以说，公司大部门的业绩都靠土豪玩家支撑着，所有人也都要以大老板为中心开展事情。忽悠老板充钱的套路不能只有勇武，也得智取。

做事机敏的阿晓很快被提拔成VIP客服，专门服务土豪玩家——固然，托儿还是得继续做。在他看来，VIP客服与游戏托儿“一明一暗”，形成了整套专门针对老板钱包的组合拳。

组合拳第一招是给老板定制运动。在阿晓的公司，为老板定制专属运动是常有的事。“所有凌驾2万元以上的运动方案都是私人订制的。

”设计运动要根据老板需求来，是给强力装备，还是绝版称呼？还是全都要？都是讲求。充完钱后，事情人员直接在后台把礼包送到老板手上。一套流程走下来，老板除了掏腰包不需要任何操作。

这种运动除了可能把部门大R刺激走，基本上零成本零风险，称得上空手套白狼。定制这种方案，还要对用户很是相识，这就需要托儿与VIP客服的通力互助。

托儿和老板交朋侪，饰演“高玩”指导老板充值，这属于旁敲侧击；VIP客服在托儿摸清内情后，直接跟玩家推荐充值运动，这属于正面进攻。所谓的定制运动省去了通例开箱、礼包的繁琐，深受大老板喜爱阿晓一人分饰两角，既是客服，也是托儿，亦庄亦谐。

当托儿要想深入人心，就得有人设。阿晓的同事们个个都有身份，有的是商人，有的是白领，体面气派。阿晓的人设是个富二代留学生，学业忙碌，性格高冷，“要么不上线，上线就充钱”。

相比起客服，富二代更有时机和老板谈心，经常在游戏里聊着聊着就加了QQ。熟了之后，老板干哪行、年收入几多、家里有几口人，他都门儿清。有两个客户给阿晓的印象特别深。

他们是一对情侣，男方是大老板，女方是男方的情人。因为大老板很忙，阿晓从女玩家着手，每周饰演客服打去电话，嘘寒问暖。在游戏里，阿晓也跟女玩家交上了朋侪，有时还会当起情感专家，跟她聊起三角恋的酸甜苦辣。每次说话前，阿晓自己要准备一下台词，生怕聊串了：客服是服务关系，要谦卑；托儿是朋侪关系，得随意。

时间久了，阿晓畏惧自己会人格破裂。功夫不负有心人，组合拳打出了成效。每其时机成熟，客服阿晓便会现身，引诱她充钱：“亲，这个运动适合你呢。

”富二代也会掏着心窝子说：“老妹，我看××买了谁人礼包，又变强了。”女玩家对阿晓深信不疑，她和大老板加起来，一个月为游戏充值了30多万，帮阿晓拿到了部门第一的业绩。普通客服小天对“客服”一词的认知或许更靠近这个词的本义。他做过移动、电信的客服，如今是一名游戏客服，已经在一家游戏公司干了3年。

与专门服务大R的VIP客服差别，小天的服务工具是所有玩家——虽然大R占公司业绩的大头，但游戏需要用户量支撑，普通玩家也不能掉臂。客服的事情是与玩家交流，有时是在游戏里回复，有时通过打电话。在这些事情之外，小天还因履历富厚，卖力一些“统筹治理”事情。

最常见的统筹治理是关注同事的情绪，在小天看来，干这行，泛起负面情绪就和吃喝拉撒一样稀松平常——玩家在电话里倾泻怒火，客服们也不是铁人。但那天有点特别，因为吃瘪的是新来的客服妹子，部门里男多女少，妹子属于需要格外珍惜的稀有物种。

小天推测，电话劈面的玩家肯定把妹子骂得不轻，他的视察很细致：她拿起手边的保温杯，拧开盖子又关上，关上了又拧开，还不停地特长掌摩擦杯身，这说明她很急躁；平时她生动开朗，这时整个脸都黑着，说明生气了。小天还注意到，这通电话已经连续了凌驾15分钟。

他自己向来把通话长度控制在10分钟，甚至5分钟以内，15分钟是个分水岭，凌驾这个时间就说明出问题了。不醒目看着了，小天走已往，示意客服妹子和玩家打个招呼，先暂停服务。妹子放下电话，终于露出哭腔。

原来，那位玩家在游戏里说脏话被禁言了，以为不爽，就骂到客服这里，一边要求提前排除禁言，一边没忘记顺便问候客服的双亲。小天接过电话，坚决拒绝了玩家解禁的要求，并请他耐心期待。玩家没措施，只能骂骂咧咧挂了电话。有时候，保持微笑是很难的（图片来自网络）小天有自己的一套原则：客服不能什么都顺着玩家，玩家做错了，态度就得强硬。

有些男同事喜欢在线上假扮萌妹子，这样可以提升玩家好感度，小天从不这样，他以为这是在骗人。事情告一段落，小天抚慰了客服妹子，让她休息一会儿再事情。

这样的事天天都在发生，处置惩罚它们成了小天的日常事情。经常有玩家以为自己在游戏里充了钱就是大爷，小天已经见责不怪。

有一次，一位玩家因为游戏掉线就打电话过来，要求赔偿一把游戏里价值上万的绝版武器。这些固然不行能的，但小天也会只管为他们争取一些此外赔偿，息事宁人。许多人都以为客服只会搪塞和照本宣科，没措施解决实际问题。

某种水平上，小天以为这是事实。如果是常见问题还好，自己各种游戏都玩得挺熟，再不济也能说句“重启试试”。但游戏真要出了什么严重Bug，自己可能比玩家还急，这时投诉和诉苦已经铺天盖地，他却毫无措施，只能把问题收集起来反馈给研发部门，顺带抚慰一下玩家情绪。

客服岗位流动性大，提升空间小，一直做客服到底有没有前途？小天思考过这个问题。不外，至少在现在，他还抱着优美的希望——先当客服主管，然后逐步走向治理层。

向导阿晓的履历切合小天的职场愿景。阿晓厥后跳了槽，进了小天现在待的公司，卖力的依然是课金游戏，职位则提升到了治理层。履历富厚的阿晓带一个团队，继续在游戏里当托儿。

如今市场早已是手游的天下。手游玩家对托儿的分辨力更强，事情模式要与时俱进。他不像前公司那样对员工保持“放养”状态，而是在开始便定好一系列规则：公司派发给托儿的资源必须比老板充值的少、托儿的排名不能凌驾老板太久、必须在游戏中保持社交、天天的攻城战和世界Boss运动必须到场……比老板充值少、不能凌驾老板太久，是为了制止让老板以为差距太大而流失；天天保持社交、运动定时到场是为了保持存在感，拉高愤恨值，这样的人才会让老板想要结交或想要打败。

世界Boss玩法一般指全服玩家配合攻击同一个Boss，凭据伤害量分配奖励不仅要细化事情内容，阿晓还确定了一套对托儿的考核尺度。考核接纳业内称为“AB Test”的检测方法，也就是对照试验。

好比今有20个服务器各买量2000元，那么单数服进托儿，复数服不进，最后对比各服务器间的LTV（用户终身价值）数据，检测托儿的效果，发生绩效。固然，规则也不是死的，如果某个服里泛起了特别能充钱的土豪——这种情况被称为“爆R”，也会思量为他专门摆设一个托儿。另外，托儿的跟进也是有周期的，凭据服务器的充值几多以及大R留存情况，决议托儿的跟进支持连续30天还是60天，如果进了托儿的服务器里良久都不泛起一个高充值玩家，这个服务器可能会被放弃。

凭据复盘的效果，阿晓的团队得出结论，进驻托儿的服务器比不进驻的服务器LTV数据通常要高上5%～10%，好的话能到15%。阿晓一再强调：“这数据并不亮眼，托儿已经没那么好做了。”即便如此，做总归是比不做要好，只要另有利可图，手游里的托儿就会一直存在下去。

在精致化治理下，阿晓的业绩一路飙升，深得向导赏识，职位不停上升。现在，他也是向导了。

春节前的年会上，阿晓获得了公司的“最佳员工奖”。他没有在朋侪圈里揭晓获奖感言，只是发了一条年会的九宫格图。

最后一格是阿晓手拿奖状的照片，照片里的阿晓西装笔直，笑容辉煌光耀。辞工王凡最终还是没有买到心心念念的“体育画报”。这双球鞋要2300块，他的钱不够。

暑假工没给王凡留下任何优美回忆。先不说事情，住宿情况就很是闹心。公司提供的宿舍由三室一厅的套间革新而成，一共住了18小我私家，共用两个茅厕。其中一个茅厕不能冲水，只能用来洗澡，而且窗户正对住民楼。

为防止春景乍泄，他们只好找块布盖住窗户。住宿迁就也而已，拉人进群的指标确实不容易完成。玩家们对“加微信群”特别敏感，有些玩家看到要拉群，连忙就说：“我不会加的，你把我踢了吧。

”有一回，王凡刚拉好一个群，内里就有玩家说：“你一会是不是还要把我拉进另一个大群？我似乎见过这个套路，你是托儿吧？”原来，这位玩家刚被王凡的同事坑过，刚出龙潭，又入虎穴。王凡没措施，只好把这人踢了，其他玩家也不是傻子，很快便作鸟兽散。

干这份兼职还得冒着微信炸号的风险。舍友刚来没几天，微信就被多人举报，封号了，最后用自己身份证作担保才解封。王凡用的也是自己日常的微信号，难免整天提心吊胆。最糟心的那天，王凡刚起床就以为满身难受，像是病了，又说不出那里不舒服。

那天事情特别不顺，死活拉不满指标，一直干到破晓。下班时，他感受整小我私家像虚脱了一样，其时就有个强烈的念头：老子不干了！王凡真的不干了。前后一个月，最终拿到1900多块钱人为。

1500的底薪，加上300的全勤奖，剩下100多他不知道是怎么来的，可能是提成吧。王凡还是没搞懂提成怎么算，他厥后仔细追念，公司甚至没跟他签过任何协议，他也没处去说理。去职之后，王凡还是经常熬夜，只不外是熬夜“吃鸡”，在手游里上分。“横竖可以睡懒觉，不用早起干活”。

不知是否被这段兼职攻击了，提起未来，王凡以为，从职中结业后自己应该会进车间上班。“哦，对了，我厥后还是用压岁钱买了双球鞋，不外不是‘体育画报’，是自制一些的‘空军1号’。

”王凡说，鞋子很悦目，而且自己其实也不打篮球，当初只是因为没穿过，所以才想“买一双看看”。“还是更想要‘体育画报’，但这个也不错啦。”王凡的“空军1号”（文中王凡、阿晓、小天均为假名，文中游戏截图仅为示例，图示游戏及所属运营公司与受访者无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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